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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會陰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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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會陰謀

那宮女倒在地上,宮內除了公主,還有不知道是哪兩位貴人,看著也不好得罪,她哆哆嗦嗦地,但還是講清了事情的原委。

今兒個的賞花宴去,大皇子殿下本不欲參加,原是在天鳴宮好好的,和以往一樣,可晌午時,有人給沈穆齊送了一封信。大皇子看完那封信後,他又突然改變了主意,說要去赴宴。

梁吉還未把人送到年輕男女們所在之處,沈穆齊便揮手讓他停下,就在禦花園裏,還把這唯一伺候的人趕了回來,說有些事情需要單獨解決。

梁吉不明所以,先是不肯,沈穆齊腿腳不便,他若把主子一人丟在這裏,指不定發生什麽意外。但大皇子態度堅決,說一盞茶的功夫便好。

他聽話退下,可到了時間,梁吉再去花園接沈穆齊,就已不見人影。

梁吉十分焦急,幾乎是事發之後就立馬告訴了宮中的守衛軍,禁軍統領聽說後,派人去稟報皇上,也帶著底下人行動起來。梁吉知道沈梓玉和沈穆齊二人關系深厚,準備了第二手,差人告訴沈梓玉,也就是這名送信的宮女。

沈梓玉聽完宮人敘述,壓下心中負面的情緒,開始冷靜分析。

以沈穆齊的性子,他不會輕易出宮,按照宮女說的也是如此,那封信很關鍵,能把沈穆齊約到禦花園內,他還要如此隱蔽,甚至不能讓梁吉聽見……

莫非那人有沈穆齊的把柄,亦或是和他有關的一些難以啟齒的事。

這是著了別人的套了。

那麽,究竟會是誰?

無論是哪一方勢力,定然沒膽子在宮宴上謀害皇子,沈穆齊的安危不用擔心。就算他們不把沈穆齊當回事,但也不敢得罪沈岳居,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,沈穆齊在宮中花宴出事,那是在公然打皇上的臉。

兩年前他斷腿也只是在市集之上,說辭是一個富貴人家駕車的車夫不長眼睛,那官員還是太子黨,沒理由害他擁護的太子殿下,大理寺後來斷案,也查不到任何證據。

這樣興師動眾是為何?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麽,需要吸引所有人的目光。

剎那間,沈梓玉腦海中抓住一絲想法,驟然明白過來。

五公主殿下擡步往外走去,對地上的宮女吩咐 ,“快帶我去後花園處。”霍中檀先拉住沈梓玉,“別急,這事有蹊蹺。”

沈梓玉點頭,“我知道的,大表哥。”她的目光很堅定,“你且信我。”霍中檀對上她的視線後,放開了手。

她走在前邊,那些春和居的侍衛們也打算跟上,卻被公主殿下責令退下。霍中檀跟在她身後,她沒有阻止。

段哲生看了眼兩人,也驅身前去。

*

“有人嗎?”顧怡大喊著,她越走越荒涼,竟不知到了何處。賞花宴應是宮女雲集,內侍隨處可見,可為何這兒竟是一處人也無?

她經過月亮門,這裏已經沒路,正想返回時,對面的寢殿內忽而傳來“彭”的一聲巨響,這聲音像有人摔倒在地上。

顧怡嚇了一跳,她小心翼翼靠近,裏面又恢覆平靜,聽不見動靜,她鼓起勇氣,一把推開了那門。

房內視線昏暗,窗戶都被封死,殿門原本也被鎖住只能從外部打開。顧怡剛才解了那門栓,入眼就見裏頭一人身體痙攣,趴在地上喘息。

他容貌俊美,此時面頰潮紅,額上盡是冷汗。男人雙腿有疾,失去毛毯遮蓋的兩條腿幹癟瘦小,顧怡見那模樣捂住嘴,驚得差點叫出來。

而後,她那緊張過度的大腦反應過來,地上人難受的模樣讓她幾欲落淚。

這是大皇子——沈穆齊。

那曾經溫潤如玉、朗如明月的太子殿下,如今眼尾泛紅,神情痛苦,他茍延殘喘地伏在地上,身形狼狽不堪。

天上的人掉落在泥裏,在這贓亂的凡塵裏滾得一身汙漬。

顧怡的心在刺痛,她立刻上前扶起沈穆齊,略帶哭腔,“太……大皇子殿下,您怎麽樣?”

沈穆齊在藥物的刺激下神志不清,他用力地抓住自己的雙腿,仿若要失去所有理智,失聲叫道:“滾開,你給我滾開!”

顧怡只知沈穆齊溫雅好脾氣,不知他還會這般聲嘶力竭,更覺得心中難受交加,此時不知哪來的膽量,把他抱在懷裏,眼淚大顆湧出,止不住地流淌,“大皇子殿下,你不要怕,我來救你。”

沈穆齊聽到陌生的聲音,微清醒片刻,他直冒冷汗,雙眼如同蒙霧:“快走……離開這個房間。”

“遠一點……”

顧怡用手背擦掉眼淚,吸吸鼻子,把人攙到輪椅上,用力點頭:“好。”

另一邊,沈梓玉被帶到沈穆齊和那人約定的地點,這地上還有輪椅車轍痕跡,證明沈穆齊確實來過。

順著軌跡往前走,那痕跡越發不明顯,倒像是有人刻意抹掉,營造消失的假象。

沈梓玉蹲下身,細查探那不見的車轍,表情微寒,霍中檀站在她身後,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別擔心,我……”

沈梓玉忽然打斷他,語氣嚴肅,“表哥,這件事最好不要興師動眾,可能是有人故意往事態嚴重的方向引導。”

段哲生此時終於開口,“在下認為五公主殿下說得不錯。”沈梓玉回頭,兩人視線交匯,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,他們想到一處去了。

霍中檀自然也猜到很可能又是宮鬥的手段,但沈穆齊不見人影,禁軍沒有消息,難免擔心。原本想去將軍府調人,但沈梓玉和段哲生都這樣不疾不徐,他也歇下想法,按兵不動。

他話語頓了頓,倒也不再說。

遠方傳來聲音,梁吉腳步匆匆,從前方另一處過來,他頭上都是汗,尖著嗓子大喊,“公主殿下!”

看來是有消息,沈梓玉立馬問他:“如何?”梁吉指一個對面方向,“奴才剛打聽到,有宮女瞧見大皇子殿下去往那處。”

沈梓玉沒有著急去找,卻道,“先把那宮女關起來。”

梁吉一楞,不知公主寓意為何,身邊跟著的禁軍已照五公主殿下吩咐去做。幾人順著宮女的指向,趕去那宮殿,可不知那處早烏泱泱圍了一片人,官員夫人們不知何時被聚集到了此地。

眾人聽梁吉叫喚“五公主殿下到——”,都連忙行禮,沈梓玉幾步上前,笑意盈盈,仿佛是來探個熱鬧,“這是何意?”

“夫人們為何不在前邊賞花?”

官家夫人們起身後,臉上的表情比她還茫然,為首的兵部尚書夫人作為代表,站在人前,又行一禮後回答道:“有宮女告訴我們,這邊有更雅致的風景,大家便一同前來。”

沈梓玉笑笑,“這裏就是宮內無人的宮殿,平日沒人過來,宮女們不曉事,定是記錯了。”

“夫人們請回吧,往出走拐角的廊亭那處才是真正的春景。”沈梓玉對那剛才報信的宮女吩咐道,“你帶夫人們去。”

宮女恭敬伏身,“是。”

這裏各個都是人精,此時也猜到些什麽,僅是大方笑笑,說了幾聲“對不住”“不懂規矩”,就一起去別處賞花了。

沈梓玉等夫人們徹底不見身影後,懸著的心終於放下,推開那扇門——

裏邊沒有任何人。

東西被打翻的雜亂痕跡和地上未來得及收的毛褥,足以表示,沈穆齊曾在這間房呆過。殿內灰塵重,因為已閑置許久,但房中還有淡淡的香味,氣味濃郁,熏的人頭暈。

霍中檀聞到這香味的那一時就沈下臉,他快走兩步,手刀將那封閉窗用得木條劈下,窗戶都打開來通風,和幾人解釋,“這是助興用的香。”

梁吉臉色一白。

段哲生和沈梓玉視線過來,霍中檀接著道:“之前隨父在邊疆時,有將士偷用這香強迫當地民女茍且,被當軍斬首。”

“那事之後,將軍拿著這香給周遭百姓們都識別一遍,以防他們不知情,吸入過多,遇不軌之人暗算。”

沈梓玉先前就覺得這賞花宴不簡單,還真被她料中,只是不知這是宮內誰使出的手段,要撮合沈穆齊與誰?

要是被得逞了,這對他們兄妹二人是萬分不利。沈梓玉趕來時就差一點,顯然有人來得比他們更早,沈穆齊現在又被誰帶到了什麽地方?

“殿下……您還好嗎?”顧怡用她那不好的方向感,將人帶到另一處宮殿,萬幸運氣不錯,一路還是無人,除了她沒人見到大皇子這副樣子。

剛才走得急那毛褥沒帶上,一雙殘廢的腿就這樣暴露在外,顧怡將自己的外衫脫了罩在那處。

她低頭看輪椅上的人,沈穆齊的手緊握放於雙腿上,模樣無比淒慘,單看臉色,就知肯定是骨頭裏都在酥癢難耐,顧怡焦急,但又不知道該做什麽。

沈穆齊像是不清醒,沒有回答,顧怡湊得近了一些又問一遍,她發絲落了一縷到沈穆齊的鼻尖,沈穆齊渾身冒火,有點想……

他聲音沙啞,極力克制,“你走,你,去找……五公主。”

顧怡也著急,她很想找人,但是找不到人,根本不知道往那裏去找,剛才慌裏慌張帶人到這個宮殿,也不知道這是哪裏。

“殿下,要不要……”顧怡沒動身,她話沒說完,沈穆齊忽然暴動,一把將她拉住,顧怡被拉得傾倒,差點壓在這人身上。她兩只手撐在輪椅的柄手之上,還想再說。

沈穆齊在如此近的距離下,吻住她的唇,堵住人所有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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